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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线读报封面 与树做邻居 花漾重庆(组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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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树做邻居


日子在骄阳里疯狂地泛滥着热浪,怕热的我,挤出积攒多年的积蓄,在海拔1000米的乡村购置一间狭小的避暑房。让我心悦的是,避暑房四围是松树,负氧离子足够使人清爽。

高挺的松树,时时送来凉风。每每听到朋友们嘀咕城里在火炉中炙烤,我就看见松树在风中摇曳,它把凉风从四面八方招呼而来,以低温的柔情传递到我的阳台,即使室内的温度不经意间升上,也会在凉风的驱散,骤然降温。松涛,风与树相遇的一种亲切,总是在我午睡的时候鸣响,我心里很高兴,这不是噪音,它是乡村的天籁之音,没有它的作响,我的午睡就不完美,更不惬意。

蝉,总是在清晨叫我起床,它依附于松树,用一副高亢的喉咙,在夏天叫响。当我立于松树下,望见蝉伏在松树表皮上,肆无忌惮地放声歌唱,我只要伸手,便可以将其收入手中,我没有做,我没有伤害蝉的理由。我不想让松树对我产生怨气,因为蝉寄托于它,它有义务保护好每一只以它为圆心的动植物。

三月的暖阳已将大地照耀得通体透明,小燕归来,江岸柳绿,野草发芽,春天以蓬勃的姿势宣告它的伟大到来。我的办公室外,有两棵树,一棵是黄桷树,一棵是银杏树。我的视线被那些早已绿意满满的黄桷树占据,而还是光秃秃的银杏树,虽然挺拔,但我忧心如焚,别的树都在春意盎然,把握春天的美好时光,尽情地舒张自己,而银杏树却在冬日里迟迟不归,它的枝丫依然毫无绿意,难道它枯萎了?几天后,我趁着休闲,徒步到窗外,打算给黄桷树除草松土——啊!银杏树的枝丫上,挂满了团团的绿小球。银杏树没有枯萎,原来它在厚积薄发啊!关注着银杏树的叶子一片一片地铺张,由小变大。

在文学创作之旅中艰难跋涉。所谓的灵感来了,就提笔而挥,自我陶醉的一篇小文一蹴而就。我把得意之作交给前辈指点,前辈说,缺乏文学的厚度,缺乏生活的灵性。我明白,我读书太少,胸中无丘壑!我静下心来,暂时搁笔,挑灯夜读,在世界名著的池水中,饱吸养分。那段时光,我的世界被文学先贤照亮。他们笔下的人物似乎就在我身边,或远或近;他们笔下的社会场景似乎在现实里时刻上演,或自己或他人。

“书海”中抬头,那棵银杏树已绿意葱茏,无名的小鸟站在它的枝丫上舒展悦耳的歌喉。猛然觉醒,我不就是那棵银杏树么?等我再次提笔撰文,进步是显著的,即使还有一些瑕疵。

小时候,我家房前屋后总被各种树木遮掩着。那时生活贫寒,我家劳动力少吃饭的嘴巴却多,饥饿张大血盆大口,让我们总是在半温半饱中忧郁张望未来的美好。有好心人前来指点迷津,把周围的树木都砍了,树高遮阳,挡住了庄稼的阳光!更有长势高挺的树木,秋风扫落叶之际,便把落叶扫到我家瓦屋上面,日子一页一页翻着,厚厚的落叶铺叠在瓦片上面。父亲有些担忧,长此下去,会不会把房屋压垮?不让把那几棵核桃树砍倒吧。母亲加以反驳:找拣瓦匠来拣瓦时把那些落叶弄下来不就解决了吗?每天暑期,我家总会出现一位头戴草帽,脸颊黝黑的拣瓦匠,他用一天的时间,我家的瓦片洁净了。

母亲不愿意砍伐掉那几颗核桃树,她有她的想法,核桃树生长在肥沃的鸡啄地,每年上面都挂满鸡蛋大小的核桃。八月下旬,母亲和父亲,搭着木梯,父亲在上,母亲在下,圆圆的核桃一筐筐进屋,去皮,烘晒。乡村的赶集天,父亲的身影总会出现在街道显眼的位置,他箩筐里的核桃,不会受到顾客的挑剔,一叠一叠的钞票被父亲塞进腰包,九月的我们,就会在花书包的召唤下朝学校蹦跳而前。

母亲常常说,树能挡风。有年暑期,酷热难耐,一场狂风在漆黑的天幕下肆意地舞蹈。邻居家的瓦片被狂风洗劫得片甲不留,而我家的瓦片安然无恙。没有文化的母亲,找来香烛,虔诚地跪在树下,感激树的保佑。

母亲还说,树能吸引鸟雀。很多知名和不知名的鸟儿,将巢安放在我家屋前的树杈上。淘气的我,总是盯着那充满诱惑的鸟巢,犹如一只猫看见一条鱼般馋嘴。母亲走过来,一个不大的巴掌拍醒我——别打这些鸟巢的主意!我就是胆再大,也不敢违抗母亲的“命令”。我计数着鸟巢由小变大,见证着小鸟由叽叽喳喳到展翅飞翔。母亲有时有诗意地说:有鸟鸣声在左右,再苦难的生活也会甜美如蜜。

与树做邻居,日子遍地开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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